满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再回头去看。
温柔的金色阳光已经融化了她睫毛眉梢与发尾的那些冰雪,只留下了一点少许的湿漉漉与水意,她颊侧的珠翠随着这样的转头有了清脆的碰撞,就像她此刻灿然的笑容。
傅时画停剑在她背后,头发眉毛上都镀了一层柔软的金色。
他虽然没有用他原本的那张脸,这样金色的日光却好似能破开他脸上的那一层平淡的伪装。
看到她的视线,傅时画回望过来,再冲她勾唇一笑。
“大师兄,你怎么不出剑?”虞绒绒下意识问道。
傅时画的目光短暂地在她脚下停了停。
他想说这世界上的剑分很多种,而有些剑是必须要用本命剑出的。
比如此时此刻。
因为那不仅仅是一道剑意,一式剑诀,一份胸怀,更是一份对这世间至高的雪峰之巅的真正敬意。
但话到嘴边,他却又漫不经心地笑了笑:“我若出剑,我怕雪崩太厉害,如果这里都塌了,以后的人攀上来斩无可斩,岂不是很扫兴。”
顿了顿,他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,懒洋洋地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:“有的时候,剑在心里,便也算是出了。”
虞绒绒:“……”
她脑子里莫名出现了五师伯那句“可恶,被他装到了!”的声音,还很大,很响亮。
她转回头来,不再去理傅时画,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雪峰,神识却轻轻探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。
乾坤袋无数散落的银票之下,有两个小小的黑坛子。
其中一个坛子上面,有难以辨认的字迹写了一个“雪”字。
那个臭棋篓的糟老头子,下的棋子非黑即白,走的路却好似亦正亦邪,非人非魔。
难怪他想要被埋在这里。
他确实应当被葬在这样金色的阳光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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