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,如你方才所说,为皇权计,为江山计,我只能按律法定皇叔的罪。”他这个皇位还没坐稳,若是被区区一个皇叔明目张胆地踩在头顶撒野,还有甚么君王的威信可言?还怎么服众?
“我不是下不去手,事实上,以皇叔的所作所为,早晚也是要下诏狱的。”他抿了抿嘴唇,低头啜了口凉透的茶水,神色晦暗不明,说的话也暧昧模糊,“可是,不该是现在,太快了……”
五王爷仗着辈分和党羽,自成一派,势力滔天,又对他多有不敬。
他不好拿长辈开刀,只能采取迂回手段。
因此,他苦心积虑为谢知方创造立功机会,亲手扶植对方成为锐气十足的新势力,将朝局维持在微妙的平衡状态,借此稳住自己的地位,逐步建立独属于君王的威信。
在他本来的设想中,待到几年之后,他坐稳皇位,自可找个契机,通过谢知方之手,将五王爷一派连根拔起,肃清朝野,还百姓一个盛世气象。
自然,朝局之中少不了争斗,到时候,他会继续物色新的目标,慢慢培养。
而被忌惮,被提防,被当做国之蠹虫的人,或许会变成谢知方自己。
帝王制衡之道,本该如此,不是吗?
然而,谢知方大破蛮夷的胜利来得太突然,声望高涨,一呼百应,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五皇叔又太蠢太不堪一击,就这么着了道,铁证如山,他连个从中转圜的机会都没有。
亲手养成的猛虎成为心头大患,怎么能不教他胆战心惊,后悔莫及?
第二日,季温珹下旨将五王爷圈禁,妃子儿女们则贬为庶人,逐出王府。
至于那位曾经对谢知真图谋不轨的季思明,数月之后被人引诱着欠下巨额赌债,无力偿还,阉了命根子不说,还被几个乞丐捡去,在大通铺上靠着卖屁股混几口饭吃,其中可笑可叹,根本无人在意。
接下来的几夜,季温珹辗转难眠,但凡阖上眼睛,便会梦见自己身首异处的惨状。
素来温和的帝王难得地发了脾气,将没有眼色凑过来邀宠的珍妃贬为昭仪,在齐元娘精心准备的家宴上板着面孔,心神不宁。
谢知方一日不交虎符,一日手握兵权。
以他的身手和收服人心的本事,带领兵马封锁宫门,弑君篡位,犹如探囊取物。
季温珹至今仍清晰地记得,宫变那日,他双箭齐发,一箭救自己于危难,另一箭自季温璟眉心穿过,迸射一地白花花的脑浆,出手何等狠辣,行事何等无情。
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酣睡?
季温珹咬了咬牙,以论功行赏为由,召谢知方入宫。
眼看谢知方高束紫金冠,身着紫蟒袍,跪得懒散傲慢,身边的明录不等他发话便殷勤地搬来八仙椅,季温珹更生忌惮,强压惧意,寒暄道:“多日不见,爱卿的身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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